“让我等得都无聊了,仙人。”室外的阳光像是舞台聚光灯一般洒在女孩的周身,她漆黑色的瞳孔中闪耀着污浊的光辉,跟她对视的时候仿佛是在被一只漆黑巨兽俯视着。
白默跟女孩对视了之后才意识到,她并不是真正的纯色眼球,在眼珠中心有着细小的翠绿色竖瞳。
“放心吧,会很快结束的。”白默把右手**口袋里,一张张数着自己的钱包里装着的咒符。“毕竟我在除妖方面可是专业的。”
“除妖...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得要战斗吗...”女孩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憔悴,缓缓叹了一口气,随即提高了音量,“你杀了我可爱的小鱼,不但不道歉,竟然还想要变本加厉。仙人啊,仙人!你拼尽一切守护着的人们胆小而懦弱,永远自封做茧无病呻吟。而真正渴望自由与幸福的妖怪,却要被你处死在怀中,这未免太过于可笑了吧。”女孩瞪大双眼,她的吐息低沉而平稳,睫毛在空中弯曲出好看的弧度。明知待会儿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,她却只是说话,没有先手进攻的打算。
“自由?你的小鱼自由过度了吧,她吐着泡泡,把整个世界都当成她自己的鱼缸。抱歉啊,这种会让他人困扰的自由——仙人可不允许啊!”白默的气息变得狂戾起来,体内的仙力随着情绪的高涨而快速流动起来。白默周身围绕着的那些雪花,被施加了强烈的杀意之后,化作湮灭一切的盛世暴雪,四个教室大小的行政厅在霎那间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,周围的气温开始以皮肉可以感觉到的程度直线下坠。
在白默发动能力的一瞬间,女孩叹了一口气,随即从主席台的桌子上跃起。她在空中绷紧四肢,全身抱团,刺入背部的那四根锁链,伴随着少女四肢的向内缩进,被一点点从后背中抽出来。拔出的锁链带着干涸的血迹,呈现出异样的猩红色。猩红色持续了三厘米之后,伴随着大量的血液,背部那白皙的皮肉在刹那间被巨物扯得变形。在背部破开的那个巨大缺口里,漆黑的古老文书,爆炸般地在鲜血的沐浴下盛开。苍白色的纸页在空中翻动着,发出银行里点钞时会发出的清脆声响。“妖怪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,他们只是想用自己自己的方式来让人们幸福罢了。你没有资格来跟我讨论妖怪的是与非,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仙人。”女孩像是牵线木偶一般,被那本飘在半空的古书牵连着四肢,挂在空中。“来吧,这一切都要结束了。杀了你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了。”她似乎做好了殊死一搏的觉悟,幼小的手掌握成了拳头。
白默压低身形,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手臂之上。他体内的仙力已经所剩无几了,想要赢得战斗就必须速战速决。他一个转身将夹在指尖的三把苍蓝色的刀刃投掷向女孩的方向,那些刀刃上涂着极冷的寒毒,一旦身体有任何一个部位被寒毒击中,毒素就会通过溶解入细胞液和组织液的方式来快速蔓延全身。在白默还很小的时候,为了养活姐姐和自己,他曾向河流中注入寒毒来捕鱼。即便是当时的白默,也足以释放出冻结整一条河道的毒素,更何况如今的他,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仙人了。当然,那个会对未来充满希望,天真烂漫的姐姐已经不在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脾气不那么好的姐姐。当然,对于白默而言,她们并没有亲疏之分,两个人都在不同的时间段作为白默活着的动力,推动着他前进。
风符的效果一早就被施加在身上了,此时大概还有十秒左右的持续时间。如果可以,白默想自己最好是能够在这十秒钟之内将对方处决。目前自己还有许多尚未使用的咒符,以及一张最大的底牌。自己有自信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,不,不是存活,而是碾压式的胜利,就好像自己杀死那只人鱼一样。
女孩身后的书页不断翻动,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页。“温柔,”她闭上眼睛,柔软的薄唇轻轻吐出了几个音节,面前刺向她的几枚飞刀就像是扎进了某种粘稠的胶体中一般,逐渐缓慢,最终静止在半空中。
跟白默预想中的一样,对方比她的人鱼使魔要强得太多,普通手段根本无法造成伤害。“水符,”巴掌大小的符咒中,一个浅蓝色的结印旋转着生长。结印在瞬间增幅到半米宽度,随即爆射出足以淹没行政厅的水流。白默双手抓着那张水符的两侧,身体在巨大的后坐力下向后滑动,最终被死死压在墙壁上。整张符释放完之后,白默甩了甩手臂,从原地一跃而起。
然而那飞龙一般横冲直撞的水柱并没有对女孩造成多大的伤害,她的周围生成了一层浅黑色的屏障,强烈的水压也只是让女孩的身形向后退了一点点。
水符释放出的洪流将行政厅完全淹没,早先白默粘附在墙壁上的冰丝开始像是蛛网一般编织起来,将行政厅化作一个完全封闭的极寒空间,从而把水符形成的那一口“湖”给封住。
“你养的小鱼死在湖里,所以我想,我是不是在杀死你之前,也造口湖比较好。”白默浅浅地微笑了一下,有些嚣张地说道。莹白色的耀光从白默的手中延伸开来,化身成金属的长刀,白默的身体在原地闪烁了几下之后,瞬间消失。
“温柔。”女孩皱起眉头,她有些跟不上白默的速度,但是她所施加的防御足以挡住每一个角度袭来的攻击。
长刀的尖端收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,就好像是前方的空气化作了胶体一般。白默借着这一刀试着判断对方能力的具体效果,没有猜错的话,应该是一种能让物体停止移动的能力。无法移动....不移动的话,要怎么伤害到她呢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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